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咱们国家这种常规化的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就大兴基建的行为被广泛诟病
第一是觉得有些地方修的太过了,一个村里面都通个双向四车道,上面没跑几辆车;第二是觉得大型基建项目在民生层面的效果不那么明显;第三个自然就是每次大兴基建都会伴随着大放水
可以看出2008年、2012年、2016年三次基建宽松都是在经济下行压力下开始
常常被拉出来做对比的就是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弄的都是大项目,156项重点工程基本覆盖的就是电力、钢铁、煤炭、制铝基建,看起来热热闹闹,但是老百姓的日子依然是建国初期水平
但是最近爆出来的新闻,印度不再允许中国参与印度基建,路桥梁电厂电信等都将全面排除中国
咱们在60年代70年代修建的覆盖中国几乎每条河流的电厂,当时都在说大浪费
结果这些电厂在80年代90年代改革开放时候提供了稳定低价的电源,对当时各种制造行业和乡镇企业的崛起提供了稳定的能源后勤
结果这些高速路在2000年后全国大市场的统一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别的不说,就现在中国全球独一家的物流网,很大程度就是构建在这些高速路上的
咱们十年前开始的修建的八纵八横主通道的高铁布局新利体育,当时都在说中国高铁跑太快等等人民
结果现在高铁已经成为大家生活中的日常,把中国从一个「地大」的国家变成了一个「紧密」的国家,不光拉动经济发展,更重要的是还带动制造业转型升级,已经背后妙不可言的军事意义
我老爹老妈都是搞建筑的,他们读大学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分的那么细,就叫「工民建」,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
所以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家里两个一级建造师聚在一起,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的话题都是混凝土的标号、新的装配工艺、质检安检明天又要来……
我爸妈走遍全国基本也是因为基建,从我记事开始一会又要去葛洲坝学习学习了,一会又要去贵州看个隧道了……
有这样的家庭熏陶,我自然对基建一直都是很关注的,真*没出过猪肉见过很多猪跑
这段时间南方洪水,我经常在西瓜视频上搜关于抗洪、水利工程、基建类的信息,看着那些科普类的视频是真的很提气,尤其是各种大型项目,动不动就是世界第一,而且是拉开第二名几倍差距的那种
大家知道么,我们国家正在西藏雅鲁藏布江上筹备一个三倍于三峡发电能力的水电站了,一共由七个阶梯级水电站组成,上下游落差最大600米,就是名字有点……叫「大拐弯」水电站
基建其实是个小话题,也是个专业程度密集的话题,但是他基建类视频很多都是上百万上千万的观看,可以看出大众对于基建的关注度其实很高
前几天印度和咱们在边境搞摩擦,都知道在青藏高原拼的不是人数,而是拼的后勤
但是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出现这种问题,而且这个桥梁离印度实际控制线公里,送挖掘机上去就是为了莫迪想在边境修路的战略
让人不禁想到,当年南京长江大桥通车前,将军命令118辆重型坦克开上长江大桥试压
我记得老爹给我讲过,没论证过是真是假,咱们国家很多主要城市在修建城市立交桥的时候,考虑到的载重不光是日常的车辆通行,还要保证至少能承受一辆中国的主战坦克
前几个月,那种境外自媒体都high了,每天说中国三峡大坝变形了,撑不住了,要溃坝了
结果等来的是美国密歇根州Edenville水坝溃决,并接连冲毁下游的两个大坝,1万名当地居民受灾疏散
咱们国家这次南方洪水那么厉害,已经有超过98年洪水的趋势,但是也只有一个村级水电站(宁都县肖田乡美佳山村长罗水电站)决堤,292户受灾
在密西西比河上的关键性桥梁的承重部分,都出现了各种大小的破洞,而美国人做的,仅仅是在破洞旁边记录下发现的时间和尺寸,是不是来看看有没有变大
挂在明面上的理由是底层人民不工作就付不起账单了,其实背后真实的动力是资本不想眠,像马斯克这样被很多人崇拜的企业家都开始提前让工人回工厂继续工作
而美国的基建也是一样,都在强调投资回报比和效益,不出事就修修补补又三年,出了事反正大水冲走的也不是企业主和华尔街精英们的家
基建这种话题对于欧美国家来说不够劲爆,既不创造主流热点,也不吸引选民的注意
咱们国家其实不算低税率国家,政府财政也一直非常的充裕,但是在收入转移方面做得一直有所欠缺,基建就是一种变相的转移
基建作为社会稳定的后盾和经济发展的助推,只有具有了完备的基础建设,商业繁荣才能普惠到老百姓
从大众的视角新利体育来看,咱们基建已经做得很好了,村村通路通电,高速网和高铁网密布
其实依然还有很多正在进行的基建项目,比如新农村起码还有10年,中西部中小城市现代化起码20年,能源革命多元供应还有10年
在传统的修路造桥修工业区的基建边际效用开始递减的趋势以后,我们又推出了新基建
包括5G、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直接相关的基础设施,覆盖了5G基站、IDC数据中心等
其实从欧美阻击我们的5G技术和互联网技术也可以看得出,这些会是未来至少十年的争夺焦点
这方面政府财政孱弱的印度做不到,8年一轮的美国也做不到,这是中国的优势,也是只有我们能做到的优势
蒸汽技术革命中,中国只是一个蒙起双眼的旁观者;在电力技术革命中,中国则是由落后到不再落后再到部分领先的全程参与。
上海,旧名松江,从元朝开始就逐渐成为东南经济文化中心之一,在近代,更是引领一代风气之先。民国三十六年,当时著名的金嗓皇后周旋,以一首《夜上海》一战封神。这首金曲在未来几十年的时光里,被无数人翻唱,它的曲调一响起,人们眼前仿佛就已浮现夜上海的纸醉金迷。歌曲的一开头,一股繁华交杂着糜烂、光明混合着黑暗的靡靡之音就扑面而来,代表着电力的“华灯”,似乎成为了上海不夜城最好的注脚:
上海和电力的触电,远远早于民国三十六年,那时,电已经成为了上海人习以为常的陪伴。而在他们刚刚“触电”时,双方都十分陌生。
而在四十一年前的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电灯在即使号称见惯“西洋货”的上海人眼中,也是一种新奇和神秘的物件,知识分子们想不通,两根线、一个玻璃瓶,怎么就能发出那么亮的光,光明不应该是太阳的专属权力吗?
从小深受传统教育的知识分子们,搞不懂什么叫电压,也不懂什么叫电流,他们认为电灯之所以能发出耀眼的光芒,是因为《易经》中所说的阴与阳相遇相激的结果,就像那雷霆一样。
于是,在1906年的《申报》中,就出现了一则十分趣味盎然的报道,它的名字叫“开明电灯公司开点”,在这篇报道中,有一位无名氏写了一首讴歌电灯的七言律诗,诗云:
这首诗的首句说电灯之所以能亮是由于“阴阳相薄”,末句说电灯不仅能够照明,它还是中国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祥征”,能够对这个风雨缥缈的大清帝国进行“消除乖戾”。
古典的形式(七言律诗)、古典的解释(阴阳相薄)、古典的寓意(祥征),用来歌颂电力这个最能代表当时世界上先进生产力的事物,这种“反差萌”,可以解释中国近代史中很多的事件。
时间又来到了35年后的1941年,这次依旧是在开风气之先的上海。上海有一所名叫“大同大学”的私立院校,名字得自于国父孙中山的“天下大同”思想。该大学有一个名字十分时髦的协会“大同大学电机工程学会”,它出版了一个相当现代化的杂志《大同电工》。(此处谢@炮灰掷弹兵指正)
手中收藏有1941年11月出版的《大同电工》创刊号,抚摸着它,仿佛就抚摸着百年电力建设史。
此时离认为电力是“信是气中藏霹雳,消除乖戾现祥征”的1906年,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年。从它的目录我们可以看到,此时的人们对于电力的理解也更加深入与全面。
这种对于电力的理解深入,不仅仅只体现在技术细节中,更重要的是,对电力于积贫积弱的旧中国之意义,有了彻底的认识。
当新中国成立后,已经在旧中国发展了数十年的电力行业,如建国初期的所有行业一样,满目萧条。
曾经,当中国的电力专家去国外考察,国外公司都很大度的表示:只要别拍照、别弄坏,随便看。这不是他们大度,而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和非洲地区的土著居民并没有本质区别,别说看看了,就算给你们讲,你们懂什么叫电力工业吗?平心而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说得对,当时我们的人,的确看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我们在电力行业的底子实在太差,新中国成立后,我们能自主建什么电力设备?天津有一个规模很小的电机装配配厂和灯泡厂,能组装一下小电机、生产一点灯泡;上海有一个拉铜丝的电线厂,能造一点质量很不稳定的电线年,《电机工业》杂志上一篇名叫《十年来我们的电工科学》的文章,很好的概括了建国后我们电力行业的窘况:
电工产品的最高年产量(1947年)发电机不过25224千伏安,电动机不过68391马力,变压器146680千伏安。职工总数《包括无线万人。衡量电机工业技术水平的电工产品单机容量,发电机只做到200千瓦,电动机不过180马力,变压器不过2000千伏安,其余如开关、电线、电瓷、电表等也只能做些小型产品。
可能大家对这个数据没太大概念,我拿我们现在的电力行业来简单对比一下,当时发电机最高年产量是25224千伏安,有多大呢?一个110kV变电站一个变压器的容量最小也是40000千伏安,大概一点五倍的最高产量,而一个变电站内,最少有两台变压器,而我们这一个区,有这么大的变电站13个,考虑到很多电站变压器容量是50000或者63000的,也就是说,1947年,全国发电机最高年产量,大约相当于我们一个区县三十分之一这么大,也就能勉强满足几个村的电力供应。
曾经,1954年,新中国终于在捷克的援助下生产了第一台汽轮发电机,容量6000千瓦,连现在一个中等规模的居民小区的用电量都满足不了;
曾经,1981年,为了解决武汉钢铁厂一米七轧机的电力稳定问题,中国建成了第一条500千伏交流输电线路,从河南平顶山到湖北武昌。但是,所有设备和技术全部是全套购买自国外,价格惊人,毕竟,那是一个进口国外设备修建一公里地铁就要8亿人民币的年代,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八亿人民币。
曾经,1984年,因为1981年全套进口国外的设备和技术实在太过于昂贵,于是我国在建成了第一条自行设计、建造的500千伏输电线路。后来,外国公司都笑了。因为无论是自产的充油电缆还是变压器都发生了漏油这种非常基础的问题,甚至,平顶山高压开关厂用引进技术生产的六氟化硫断路器还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爆炸[1]。
曾经,1989年,中国三峡大坝的先导工程葛洲坝水电站修建了我国第一条±500千伏超高压直流输电线路葛洲坝至上海奉贤南桥换流站的葛沪直流。毫不意外,所有设备和技术全部全套购买自外国公司。不仅是输电线路如此,上海奉贤南桥换流站依旧如此,甚至连换流站内的草皮也是国外公司捆绑销售而来。其窘迫可见一斑。
电力,在中国似乎从诞生开始就和家国情仇交织在一起。电力,代表的是洋人的繁华与文明;煤油灯,代表的是中国的落后与愚昧。
在电力建设中,洋人一直是我们的仰望者。在前面提到的《大同电工》创刊号上,其封底是当时龙门联合书局影印西书的宣传广告,其“宣扬欧美文化”的广告词,和这份杂志,相得益彰。
当时,中国最大的电站叫丰满水电站,这一个站的装机容量占全中国电力总装机的近8%,这还是它被抢走了一半机组之后的体量。
但它并不由中国人民主导修建的,而是来自于伪满的日本人,抗战胜利后,又被苏联人搬走了一半的机组。可是即使仅剩的一般发电能力,它依然雄视建国后的中华大地很多年。
丰满电站对我们而言不是荣誉,而是悲痛的回忆。当时的日本,为了修建亚洲第一水电站,在东北地区开始了丰满电站的建设。抓捕并强迫数万名中国劳工参与此次建设,在高难度的施工条件和日本惨无人道的压迫之下,日本人在丰满不仅留下了一座电站,也留下了3条100多米长、6米宽、4米深的沟壑,里面填满了修建丰满电站时死亡的中国劳工,尸骨,达万具之多,这就是“丰满万人坑”:
丰满电站,既是日本侵略者泯灭人性的见证者,也是新中国电力行业的重要起点。一半是海水,冰冷彻骨;一半是火焰,烈火燎原。他就像鲁迅笔下的野草:
曾经,当中国的电力专家去国外考察,国外公司都很大度的表示:只要别拍照、别弄坏,随便看。这不是他们大度,而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和非洲地区的土著居民并没有本质区别,别说看看了,就算给你们讲,你们懂什么叫电力工业吗?平心而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说得对,当时我们的人,的确看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其中写了两首与电有关的诗歌,都是其在观看葛洲坝之时的感想。尤以其第二首长诗《今天轮到了洋人看我们—再唱葛洲坝》,饱含古今对比之深情,抒发电力与爱国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单机发电容量达100万千瓦的白鹤滩水电站开始建造,其单机容量为世界之最。并且,16台机组全部由国内公司承建,哈电和东方电气各承建8台;
后来,建成及在建的单机100万千瓦的超超临界发电机组近百台,成为世界上使用该高参数机组最多的国家;
后来,我们自主建设了燃气—蒸汽联合循环技术、百万千瓦核电装备、1000千伏特高压交流输电设备和±800千伏特高压直流输电设备,3兆瓦、5兆瓦路上海上风机;
后来,我们建成了特高压线万公里,成为了世界上电网规模最大国家,输电线万公里;
后来,我们拥有了世界上顶尖的电力二次设备和技术水平,和国际接轨的一次设备和技术水平;
后来,我们实现了全国100%通电,哪怕是再偏僻的山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我们的电线、电杆、电力工人,从十万大山到青藏高原,从天涯海角到塞外边疆。似乎,电杆成为了很多图片的背景,静静矗立在荒漠与深山之中。
犹记得小时候,一到逢年过节,家里必停电,至于什么时候来电,未知数;甚至有的时候家里开一下电饭煲,也会停电;一打雷,也停电。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一个村只有一台变压器,并且线路老化、设备陈旧,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罢工。今年回家,我发现电杆也高了、电线也新了、变压器也多上了五六台,即使住在偏远地区的单独几户人家,也会有十几根电杆一路把电牵过去。
它也许不能成为科学技术的珠穆朗玛峰,但是却能成为一个国家养育人民的黄土高原;
它也许不能成为无数精英人士中“值得改变世界”的工作,但是却能成为无数劳苦大众的切身美好。
十九世纪的美利坚西部,那可谓是热火朝天,来自爱尔兰的农民和来自契丹的华工一同在太平洋大铁路的工地上逢山挖洞,遇水搭桥,风里来雨里去,给美利坚打造了可以使用一百年的铁路基础。
十八世纪的埃及地区,法国,英国与奥斯曼三方角力,多方拉锯,最终在苏伊士湾挖通一条运河,不仅将亚非两大洲隔开,还修出了一条两百年通航的大运河。
以上国家在今天,还具备当年的那种工程能力吗?也许拼一口气是有的,但是代价却肯定比当年大,得不偿失,甚至可能会引起经济衰退,何解?
因为。一个大型的基建工程对政权的组织动员力是一个很强的考验,根据历史经验,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政权,其组织力度都是在其创立伊始的上升期是最强的,一旦到了衰退期,不管具体情况是东南互保东林党争还是藩镇割据,中央集权的组织力和动员力都会下降到一个无力的地步。
无力动员军队,无力收拢权利,无力统治基层,更无力去组织一个大型工程,其情景之悲哀,可以参考苏维埃解体后,黑海造船厂厂长马卡洛夫,在面对叶利钦询问建成乌里扬诺夫号航母需要什么时的那个著名回答
我需要“苏联、党中央、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600个相关专业、8000家配套厂家,总之需要一个伟大的国家。”
多么的不幸,一个曾经以大、重、粗的暴力审美为主流的重工业大国,在和平解体后不过几年,就已经丧失了曾经正常规划的工业能力,哪怕他的继承者明明继承了他70%的实力,却连50%都发挥不出来。
就是你问题里描述的那个西瓜视频博主徐小刀,有一期视频里,就讲述世界第二高桥梁四渡河大桥的建设,由于其牵引主缆的新利体育重量太大,而工程所在地山谷中气候多变,传统的直升机和人力方式都不太可能将主缆送到对岸,结果最终解决这个问题的是PLA装备的排雷火箭,以火箭发射的方式,将主缆绳打到了对岸。
这种军事技术装备协助大型工程的手段在我们现在看来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一旦放到任何一个民族衰退期,那都会成为天方夜谭。因为动员相关责任人,将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甚至危险的事情。
所以,稍有远见的国家,就不可能不重视基建,基建对于国家而言,有一种国力储蓄的作用。
在我可以组织大量机构,可以动员大量人员,可以协调多方面配合的时期,多多的上马大型基建,不仅仅可以给当下带来经济活力就业岗位,而且其修建出的成果本身,在未来上百年的时间里,都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国力构成。一旦以后出现力有不殆的时候,只要守着前人的成就做好维护,就可以维持一个不错的局面。那个大洋彼岸的人类灯塔,现在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
实际上,像这样的大型基建奇迹,在西瓜视频平台上一搜一大把,像题目里所说的那徐小刀,三一博士啦,都是如此。看看就会发现,我国近些年出了名的大型基建工程,基本都有大、远、偏、难中的某个特点,这些工程无一例外,都需要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都需要组织繁杂的机构协调,在现在的上升期,国家可以轻松完成的这些条件,也许在未来某个架空时间里,可能就是难上加难的神话,一如让现在的美国人重修一条同等规模的铁路一样。
一个大国还需要在上升期才能挑战的存在,两个条件缺一个都是越级打怪,难上加难。
如果能动员足够的力量,懂王一定会在美墨边境建一座不输于《权利与游戏》的长城,而不仅仅只是一堵薄薄的墙。
但是,正如其他国家不太可能对全体国民实行隔离抗疫的政策一样,他们的国内至少在当下,是很难进行这种规模的组织调动的,有底蕴的国家可以靠着祖荫,愉快的维持着再次伟大的梦想。而底蕴丧尽的国家,只能尽力试图寻求外界帮助,或者干脆置之不理。
通航、公路、桥梁、抗洪、大坝、……这些工程对于国家的发展绝对是重中之重,如果可能,每一个国家都不可能不重视,只是绝大部分情况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现在在大家的眼里,杭州是“最忆江南的“人间天堂”,是花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但历史上,这一片土地,并非如此。
杭州的地理条件其实是个很尴尬的存在。气候湿润的滨海平原,本来就水很多。早期文明其实往往诞生在相对干燥的地区,比如新月地带。下游水新利体育网、入海口的三角洲,普遍都是比较晚才得到开发的。成熟的排水能力、改造自然的种种技术手段,都是文明相对繁荣发达之后的产物。
杭州这土地,从有人类居住开始,如何与“水”打交道,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良渚古城就搭配了非常高水准的水利设施,当然良渚古城自身就是那种江南水乡的风格,以河道为主要交通路径。
杭州不只是水网密集的平原。而且还紧挨着西边的连绵群山——江南降水量最大的山区。每逢雨季,天量的降水会形成巨大的山洪,在很短的时间窗口里从山区冲入杭州平原;东边是喇叭状海湾,“鲲鹏水击三千里”的钱江潮,在古代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威力等同海啸。——历史上杭州城就贴着大海,现在下沙、宁围、大江东之类的大片土地,都是后来围垦出来的。
而后世的杭州,能从山洪和海啸(钱江潮)的双重夹击中,变得宜居,变成“天堂”,可以归功为两大基建工程:
西边的苕溪西险大塘,东边的钱塘江海塘。两大工程从余杭县、钱塘县设置之后就开始,断断续续两千年,直到如今,钱塘江大堤可抵抗500年一遇洪水,西险大塘可抵抗百年一遇洪水(正朝200年级别加固)。并且,新中国成立后,在苕溪上游、钱塘江上游,还修建了一系列大中型水库。近年来,闲林水库、三堡南排、城西南排先后上马。
今年的超级梅雨季,如果没有这些基建工程,杭州城不堪设想。可以说,是它们的抗负压力,托起了“人间天堂”的岁月静好。
而中国作为降雨相对集中的季风气候国度,水患也是长期的民族记忆。但经历了20年基建狂魔的狂飙突进,像1998年、1954年、1931年那种级别的悲惨,基本上不会再现。
其实每个工业化鼎盛时期的国家,都是不同程度上的基建狂魔。大基建的能力,其实也是国家能力的象征,是科技能力、生产能力、融资能力、组织能力、治理能力的大综合。不同于那些投资小、回本快、流动性高的产业,基建投资大、回收慢、搬不动(天然的巨型不动产)、各方面关系复杂(比如拆迁,工厂大不了换个地方,很多基建项目却是没有别的选择),技术含量也不低(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工程,总有无数的问题等待工程师和科学家的才智去解决)。对于“基建狂魔”来说稀松平常的东西,对于很多落后国家来说,却是奢侈品。非洲很多国家,独立之后,基建的进展约等于0,而且老基建的维护也形同虚设。
另一面,那些成功的发达国家,在星辰大海的年代,也有“基建狂魔”的傲人业绩。以美国为例,从19世纪初到20世纪中叶,修了40万公里铁路,无数的水库、运河、引水设施,把干旱缺水的加州变成了最繁荣富裕的地区,轮船能从墨西哥湾沿密西西比河水系一路到五大湖,然后沿着运河进入纽约,走向大西洋。日本更夸张,根据《犬与鬼》的描述,全日本几乎就没有天然的海岸线、河道与森林,整个环境面貌就是高强度基建塑造的结果。
前工业化时代的中国人,来到完成了工业化和大基建的西方,那是非常震撼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儿》里面,有一集,在炮火连天的上甘岭巷道里,有这么一句对白“鹰酱家其实很富裕,有好多好多的高楼,好多好多的工厂,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这份国力呀……”
而作为和电影《上甘岭》搭配的《我的祖国》,在电影中,唱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时,画面从朝鲜战场转移到了祖国大后方,出现了矿山、工厂、水电站。如果说“工业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那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组非常浪漫、也非常悲壮而神圣的镜头。战士们流血牺牲的意义异常重大,因为,在他们身后,中华民族工业化现代化的宏伟蓝图,正在徐徐展开,这凝结着几代中国人富强的梦想。
实的历史上,上甘岭战役炮灰连天、血海尸山的同时,国内,水患千年的淮河上游,“新中国第一坝”佛子岭水库,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
“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也许这就是一个积贫积弱的民族,在内心深处,对基建的执念吧。
西瓜视频上出了汛情相关的基建合集,瞄了一眼,其中三一博士这期讲的比较到位,
尼日利亚的已探明石油储量是370亿桶,和沙特阿拉伯的2670亿桶相比差距较大,但是全中国的已探明石油储量也就250亿桶。
拍着脑门算:尼日利亚2亿人,做不到人均像沙特那么富,至少要比中国富吧,至少要和中国相当吧?
我是在08年亚拉杜瓦总统时期去的尼日利亚,那时候拉各斯1500万人口,整个城市找不到几座五层以上的“高楼”。
经过这12年的发展,拉各斯的高楼多了,尼日利亚GDP总量也从08年的全球第42名爬到了第27名;但人均GDP从128名“爬”到了137名。
这片约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以淤泥和细砂石为主,遍布河流、湖泊、沼泽,是主要的洪泛区。
但是这里每日出产约两百万桶原油,尼日利亚那已探明的370亿桶油基本都在这。说实话,要是国内发现一块这样的产油地,什么洪泛,一帮中字头集团怕不是半年之内就把地给平了。
我们帮孟加拉建的帕德玛大桥,就是在恒河三角洲地貌上建成的,同样河流密布,同样洪泛严重。而且尼日尔三角洲年降水不过200至300毫米,恒河三角洲年降水可是2000至3000毫米。
那结果就很容易预料:先是荷兰皇家壳牌和英国石油,然后是美国美孚、美国田纳科、美国海湾石油、美国雪佛龙、意大利阿吉普、法国埃尔夫。
实际上,尼日利亚人甚至长期不知道本国有石油。当欧美各国在20世纪初开始在尼日尔三角洲搞石油勘探时,很多尼日利亚人以为他们找的“油”,是棕榈油。
缺乏基建能力,更严重缺乏基于基建能力之上的勘探与开采能力,使得尼日利亚根本没有能力在这片洪泛区开采资源。
唯一手段,就只能像其他非洲国家一样,假模假式地授权给欧美各国“开采权”,连开采后真正的产量都不知道,按着欧美公司的报表领钱。
缺乏科技与工程能力所造成的不公平,不仅使得尼日利亚本国的利益受损,更导致三角洲地区人民对尼日利亚中央政府的极大不信任:
本来政府就挺腐败,现在账都算不明白,黑我们本地人的钱一定是大大的。我们忍着洪泛,他们拿我们土地上的资源换钱?反了反了。
1967年至1970年,尼日利亚围绕三角洲地区爆发内战,直接诱因就是各方对石油利益的争夺。这场内战,直接战争死亡人数约10万,因战争封锁所造成的饥荒而死亡的人数,约200万。
今天即使汛情如此凶猛,我们聊起中国的基建,也只是停留在了防洪抗灾的水平。
实际上,那些大坝和大桥们,起的作用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它们贯通南北,平洪抑泛,是对整个国家起到了稳定作用。下次看到它们,记得点赞。